于盲

水星上的雷诺阿 【真幸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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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重回杀网坑 实在很喜欢永井幸子唱的角色歌 ルノワールの画集 


简直是晚上睡觉也要在枕边单曲循环程度的喜欢 而且莫名的被歌词“只是凝望”虐到 (可能只是脑洞奇怪


索性自己动手写给自己看吧。




一.


真田听得最认真的一节科学课讲到了水星。


让他感兴趣的并不是天文或者水星本身,只是老师无意间提到了水星上以雷诺阿的名字命名的撞击坑。


雷诺阿。


另一个跟这画家相关的人此刻正躺在医院里。幸村。




上一次去医院探望他的时候,真田看到过幸村床头摊开的杂志。铜版纸上印着的少女,皮肤泛着陶瓷似的光泽。在他后面进门的切原因为玩手机一头撞在他背上,他只来得及看到杂志下方的“雷诺阿”三个字。




“不愧是幸村部长!竟然喜欢……”


海带头小子揉着脑袋探头去看桌上的东西,话音未落便被丸井和桑原捂住嘴一左一右架开。


“小声点不要打扰部长休息。”


人一到齐,病房里一如既往的聒噪。切原是习惯性的说话不过脑子,跟丸井在桑原面前像两个孩子。柳生和仁王不煽风点火帮倒忙就算谢天谢地。柳没说话,坐在角落里不知在写些什么。


真田抱臂看他们闹了一会,确认幸村精神不错,转身拿起球袋背在肩上。


“我今天还有剑道训练,”他说,“明天会再来看你。”


出门前又在切原脑门上拍了一下,“不要松懈。”


“切,副部长真可怕……”


关门声把切原的抱怨硬生生切断。真田在门口停顿几秒,深呼吸了一下,走出去。




黄昏时分医院附近的小道没什么人。他快走了几步,然后步子渐渐放慢,在红灯的间歇发着呆。


如果时间倒回到一周前。依旧是他们几个,训练结束的回家路上。幸村突然昏倒在车站的一瞬间。那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,如果世界上有比输球还要更令人无法容忍的事,便是此刻。


绿灯亮起来,他跟着旁边的人向前走,手指反复攥紧又松开。




和室里的光线很暗,稻草扎的靶子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。真田换了道服静立,摆的是持刀的姿态,却迟迟未出手攻击。他闭上眼睛,手指在刀柄上收紧,正准备劈下去的时候,台子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。


靶子还是被劈成了两半,真田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干净利落,切口却难得的有些参差不齐。


他犹豫了一会,还是扔了刀走去看短信。


翻开来是幸村的消息,“他们刚走。”就四个字,在屏幕上闪着微弱的光。




桌上放了张字帖,无病息灾。真田几天前写的,下笔时一气呵成,真要拿给幸村却又总觉得时机不对。这会病房里难得没有其他社员,他果断塞在包里。


他换了衣服,难得的没背网球袋踏出门去,书包里装了一堆笔记本,中间工整的夹着那张字帖。




真田到病房的时候幸村像是正在睡。他在门前停了一会,没立刻进去。


房间里只开着床头灯,光线从缝隙里渗出来。他把书包取下来放在走廊里,尽可能轻的走进去。


他能看到少年散在枕头上杂乱的头发和睡着时微微皱起的眉头。被子的一角有些乱,他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整理,又收回手。


幸村在人前大多数时候是笑着的。




“对不起,等的时候睡着了。”


床上的人动了一下,睁开眼睛跟他打招呼。


“啊没事。”


房间里有把椅子,真田没坐,直接从包里拿出笔记放在桌上。


“这些是上周的课程。”他说着,“你需要的话,我随时在。”


幸村笑了一下。“我知道。”他说。


“啊,还有这个。”


他把字帖递上去。


“无病息灾?”幸村把字帖拿在手里无意识的念着,真田突然有点脸红。


“希望你快点好起来。”


他把帽檐拉低了一点,房间里很暗,这其实是全无必要的事情。


“我们会等你。”


“嗯。拜托你了。”




“弹钢琴的年轻女子,雷诺阿的传世名作之一,现藏于芝加哥艺术学院。”


几天后再来的时候幸村桌上的杂志换了一本。熟悉的作者介绍一闪而过,“你很喜欢他?”真田问。


“啊?”


幸村愣了一下,才意识到真田说的是桌上的画集。


“他的画总是让人心情愉快。”靠在床头的人笑的一脸轻松,完全看不出一丝生病的样子。“医生也说这样会恢复的快一点。”


“水星上…有一个以他命名的撞击坑…”


真田话说了一半,幸村没回答,像是两个人彼此都没预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。


“真田副部长竟然会对天文感兴趣!”切原照旧不怕死的突然推门进来,真田一个眼神扫过去,海带小子便立刻藏到柳背后。丸井拉着扮成桑原样子的仁王说等会要出去买蛋糕,完全忽略了一旁欲哭无泪的桑原本人。


周末训练结束,几个人又自觉的聚到这。


可能是因为部员都在带来的气氛,幸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。真田站在一旁看丸井和切原你一言我一语的闹腾,恍惚间好像众人不是在医院而是依旧在学校球场的更衣室里。


距离幸村入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。这间病房几乎快成为了他们的第二个社团集会的场地。


真田是所有社员里来这儿最频繁的一个,每次却都走得最早。用的借口是剑道训练,实际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
他和幸村认识太久了,见过彼此几乎一切样子,可他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。




医护人员休息室里的电视在转播法网的比赛。真田从走廊里经过,停在窗外看。


新科世界第一把头发在脑后梳成一个傻乎乎的小辫子,额头上永远戴着一条发带,腕上戴着一只护腕。 


他看着电视里的人扣球时跃起的身影,冲到网前放小球时手腕精妙的角度。慢镜头回放里,红色的土壤在球员的脚边溅起,肌肉收缩时的张力与骨骼的轮廓在皮肤上显露出来。




他们都还是小学生时曾一起去现场看职业比赛。坐的位子距离中心有些远,两个人勉力观察着选手的动作,为了一个球可能的落点争论不休,要回家再在街心花园的球场里打一场才过瘾。


网球总是让人热血沸腾。只做观众是不够的,遇到好的对手,身体会比理智先一步叫嚣着要去战斗。




“幸村君的斗志很强。”


身旁走过的护士翻着手里的病历。经过真田身边时冲他笑了笑。


“你是他的朋友吧。我见过你。”


他点了点头。护士拍拍他的肩膀。


“别担心。”


“幸村君的枕头下面放着一张字帖,我清理房间时看到的。”


“无病息灾。收到这样的祝福。他会好起来的。”


护士离开时,身后的少年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样子。没人知道那字帖是他送的。


真田慢吞吞的踱步回病房。


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劲。他只是无法容忍看着幸村躺在那却也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。




幸村不在期间,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强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真田的表情像是把“不要松懈”四个大字刻在脸上,从正选到普通部员,绝不手下留情。


丸井和切原甚至一致认为幸村部长在的话会好些。从背后经过的仁王捻着狐狸毛表示只是因为他不在你们才这样想。


三个人揉着挥拍挥到几乎抬不起来的肩膀,走过球场的时候看到真田依旧不知疲倦的在训练,引拍时候的速度和气势如同拔刀。


“我觉得真田是在发泄。”路过的柳评价道。




关东大赛开始前,真田最后一次去探望幸村。


病房里的窗户开着,窗帘被风带起来,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窗台上的植物。


他知道那是幸村喜欢的花,于是把它拿到桌上。


幸村不在病房的话一般会是在天台。他推开门,果不其然少年正坐在眼前的长椅上。


从天台望下去是一条河,他们每天放学回家时都会走的一条路。决定手术那一天,两个人也是站在桥上。


“我决定做手术了。”


“医生说成功率会很低。即使成功的话复健的过程也会很困难。”


“所以网球部就交给你。”


他记得自己看着眼前的人。胸腔变成空荡荡一片虚无,正像是幸村在车站昏倒那天的样子。


“别这样说,像是永远不会再打网球了。”


“不。恰恰相反。”


他看着眼前的少年背靠在桥栏上,与自己对视,表情严肃。


“我想做手术,就是为了可以重新拿起球拍。”




他好奇眼前的人坐在天台上看着河水时候是什么心情。




“那么,关东大赛就拜托你了。”


“好。我会把奖牌带回来给你。”


一模一样的对话在心里重复了一万遍。


真田是真的从没想过自己会输。那一天回家他难得没练剑道,转身进了书房。


无病息灾。宣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,都是这四个字。墨透纸背。


【tbc】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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